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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相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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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風樓,顧名思義便是以打聽各路消息為主的江湖幫派,聽風樓中人皆是來無蹤去無影的輕功高手,擅長喬裝改扮混入各行各業,探聽各種秘辛,並將各種消息分門別類,名碼標價,以不同的價格賣給有需要的客人,有時也接受客人委托,有針對性地去打聽消息,當然量身定制的服務價格自然也是不菲。

聽風樓樓主雲中義,出身來歷不詳,師承不詳,二十年前橫空出世,創立聽風樓。仿佛是從外星球蹦出來的,無人知其底細。於十六年前,收養了一對兒女,兒子起名沈千言,女兒取名沈水依,對兩個孩子悉心教導,撫養長大,雖是養子養女,待之勝過親生,一家三口,倒也父慈子孝,其樂融融。

沈千言,長得唇紅齒白,面若桃花,風流倜儻,其容貌比女子更勝幾分。概因其相貌過於出眾,為免引人註意,平時出門皆戴一銀狐面具,從不以真面目示人,是故人送外號玉面銀狐。但是,面具亦不能掩蓋其絕代風華,只因他那雙攝人心魄的鳳眼,眼波流轉之間,風情萬種,迷倒萬千少女。是以沈千言一直深居簡出,很少出現於世人面前。

當紫娟將南宮靖所講之事一五一十告知葉孤臣時,葉孤臣做夢也沒有想到,宋婆婆竟然是自己的表弟,沈水依竟然是聽風樓的大小姐。

看著天真無邪的水依,葉孤臣難以相信她是故意要接近自己,心懷不軌,她更願意相信水依是由於喜歡自己才接近自己的,可是她兩世為人的經歷告訴她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,凡事小心,三思而後行,總是不會有錯,便與紫娟、綠燕、南宮靖商量好,不動聲色,繼續與水依同吃同住同行,小心行事,靜觀其變。

由於懷了提防之心,之後的行程便沒有了最初的美妙之感,葉孤臣一心想要盡快趕到長安,結束這段旅途,便加快了行進的速度,於九月初趕到了京都長安。

進了長安之後,宋婆婆借口不舍得與水依分別,請水依與她一同前往城東的女兒家,沈水依本與宋婆婆一路前來京城,這幾個月,幾個人互相幫扶,特別是與宋婆婆相處時日最長,感情最深,一時還真是難舍難分,便欣然應允,隨著扮成宋婆婆的南宮靖走了。臨別與葉孤臣約好,三日後,在城中的青城客棧不見不散,到時將自己的哥哥介紹給葉孤臣認識。

水依與南宮靖離開之後,葉孤臣便讓綠燕去尋住處。自己則與紫娟徑直來到義兄歐陽琦當初分別時所留地址。

歐陽琦的府第在城西最繁華地段,府門前立著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,守衛森嚴,大門氣派非凡,金光閃閃的牌匾上寫著“□□”三個大字。

原來歐陽琦正是當今皇上第三子,秦王歐陽景琦的化名。葉孤臣原本便猜到,歐陽琦身份定然不簡單,卻也沒想到,自己這個結義兄長竟然是當朝最年輕的王爺。

結義之後近三年的時間,兩人雖未能見面,卻也書信往來不斷,是以一想到這個義兄,仍是親切異常,並無陌生之感。

葉孤臣從袖中拿出歐陽景琦所贈的玉佩,來到守衛跟前,抱拳當胸,“在下青州葉孤臣,是秦王殿下的義妹,這塊玉佩是兄長當初相贈之物。煩請大哥前去稟報秦王殿下,說孤臣求見。”

能在王府門前當值的侍衛,皆是由禦林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,自是見識不凡,一見葉孤臣手中玉佩,便知此物為皇家之物,當下不敢怠慢了葉孤臣,忙將主仆二人請到一旁的門房之中,一面派人進去稟報秦王殿下,一面請葉孤臣與綠燕坐下等消息,態度恭敬有禮。葉孤臣不由得對這個義兄刮目相看,義兄定然是個禮賢下士的賢王。

不一會兒,進去稟報的侍衛便回來了,後面還跟著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,中年男子快步來到葉孤臣面前,躬身行禮,道“小人是王府管家丁鈴,奉秦王殿下之命前來迎接葉小姐。殿下聽聞葉小姐到來,很是高興,本想親自前來相迎,只因正在前廳招待客人,一時脫不開身。還望葉小姐原諒。”

葉孤臣一向不計較這些世俗禮法,並不介意歐陽景琦是否親自出門相迎,“如此便有勞丁管家了。”

丁鈴卻命人開了正門,將葉孤臣由正門迎進□□,一眾侍衛,見此情景,便知葉孤臣在秦王殿下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尋常,暗自慶幸剛才對這兩位姑娘以禮相待,無絲毫怠慢。

丁鈴將葉孤臣帶到王府的書房之中,命人上了茶水點心果品之後,道“葉小姐,殿下請您在此稍候片刻,先吃點茶點歇息一下。殿下忙完前面的事,便會過來相見。殿下還特意吩咐,葉小姐素喜好讀書,這書房中的書籍您隨便看。小的便不打擾您休息了,門外有宮女伺候著,您有事盡管吩咐她們。”說完,便畢恭畢敬的退出了書房。

葉孤臣發現這個書房規模空前的大,與其說是書房,倒更像是二十一世紀的圖書館,各種書籍分門別類,整齊有序的排列於書架之上。不由得端了杯茶水,拿了個盤果子,邊吃邊喝邊參觀。

二人書信往來之時,葉孤臣曾提到自己家中的藏書之多,種類之豐富,歐陽景琦回信時,也說起自己家的書房,並說待葉孤臣來長安時,一定要讓她參觀自己的書房,裏面的書,只要是葉孤臣想要,隨便挑,無償贈送。葉孤臣當時只是一笑置之。沒想到,如今一到長安,便見到了歐陽景琦一直炫耀的書房,真是大開了眼界。

當歐陽景琦處理完公事,與沈千言一起來到書房中時,葉孤臣正在全神貫註地看一本地理志,渾然忘我。紫娟看到兩位衣著不凡的年輕男子相攜而來,忙拽了拽葉孤臣的衣袖,小聲道“小姐,有人來了。”

葉孤臣擡頭一看,剛好看到歐陽景琦與一位白衣男子並肩走了進來。便放下書,起身道“大哥,你可來了。”

歐陽景琦見葉孤臣較之三年前身量高了不少,氣質也愈發成熟穩重了,三年前的葉孤臣身著男裝,是一個英俊風流的少年,如今的葉孤臣一身女兒裝扮,身形婀娜,面目姣好,分明便是一個沈魚落雁傾國傾城的美女。特別是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,純真依舊,心中感到很是欣慰。歐陽景琦一如三年前一般,拍了拍葉孤臣的肩膀,寵溺地說“當初我們結義時,你是二弟,如今再相見,卻變成了二妹。想我歐陽景琦,雲游四海,閱人無數,竟然會看走了眼,真將你當成了男子。”

葉孤臣也不客氣,“大哥還不是一樣有所隱瞞,身份不說也就算了,怕嚇到我這個鄉下娃娃。就連告訴小妹的名字都不是真的。”

白衣男子見這二人一見面便互相揭短,嘴角上挑,一張冰冷的臉上,難得露出了笑意。

歐陽景琦見到白衣人笑,仿佛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,放開葉孤臣,調侃白衣人道“千言,你這萬年冰山臉,如今竟然也會笑了,看來二妹的魅力真是無窮啊。二妹,來,給你介紹一下,這位白衣的冰山美人,便是江湖人稱玉面銀狐的武林第一美人兒沈千言……”

啪的一聲響,沈千言攻向歐陽景琦的手掌被歐陽景琦徒手攔截,二掌相交,發出一聲脆響。

“千言,你為何要打我?”

“跟你說了多少遍了,不許叫我美人兒……”

歐陽景琦連忙討饒“好千言,饒過我這一回吧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二人打打鬧鬧的,不得消停。葉孤臣見到這兩個頑童一樣的男子,很是無語。但由此也能看出,二人關系甚密。心中同時尋思,“原來這便是聽風樓少主沈千言,也是沈水依的親哥哥,果然容貌比女子還要美麗幾分,不愧玉面銀狐這個稱號。”

歐陽景琦與沈千言鬧了一會之後,便停了下來。歐陽景琦繼續之前未完的介紹,指著葉孤臣對沈千言說“千言,這便是我常與你提起的二妹葉孤臣,我這個二妹博學多才,文武雙全,是名符其實的女中英豪。”

葉孤臣與沈千言抱拳相見,四目相交,方才發覺,這雙鳳目似曾相識,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樣一雙美的令人窒息的眼睛。

歐陽景琦見葉孤臣盯著沈千言,雙眼發直,便在她面前揮了揮手,道“千言雖美,二妹你也應該矜持些,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盯著人家不放啊。”

葉孤臣回過神之後,臉騰地紅了,忙掩飾道“雲兄,小妹覺得與兄長似曾相識,卻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兄長,一時入神,失禮之處,還望兄長勿怪。”

沈千言剛才也一時未回過神來,聽聞葉孤臣此言,便道“千言謝過葉小姐這些時日來對小妹水依的照顧。”

葉孤臣正想試探一下,沈氏兄妹接近自己的意圖,便假裝驚訝道“原來雲兄便是水依的哥哥,真是太巧了,水依今日分別時還與我約好三日後相見呢!”

沈千言道“我這個妹妹,自小嬌慣,最是調皮,三個月前,與我一起進京途中,偷偷溜了出去,遍尋不至,因有急事,我只好先行,留下人手尋找。

後來,手下人來報,說找到了小姐,卻不肯跟隨他們前來,說要一個人闖蕩一番,他們只好暗中相隨保護。

直到近日,我才接到她的來信,說是在進京途中,結識了一個姐姐和一位老婆婆,姐姐姓葉名孤臣,她很是喜歡這個葉姐姐,遂結伴進京,如若千言所猜測不錯,小妹所說的姐姐便是葉小姐!”

葉孤臣也不再隱瞞,當下便將與沈水依如何相識,如何一路游玩,一起進京,講給沈千言聽,歐陽景琦也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,意猶未盡。

葉孤臣講完之後,試探道“雲兄,我與水依相遇那日的黑衣人,一直不知其來歷,現在想來,難道那便是聽風樓派去尋找水依之人?”

沈千言道“實不相瞞,聽風樓之人,見勸不動水依,便想到了這個法子,想把水依安全帶回來,卻不曾想路遇葉小姐相助水依,之後,見水依與葉小姐相處融洽,情同姐妹,便再未現身。倒是讓您見笑了!”

葉孤臣聯想到表弟南宮靖所說,心中對沈千言之語也是半信半疑,暗暗留神他的一舉一動,見其舉止高雅,行動光明磊落,不似奸詐小人,心下疑惑更勝。

歐陽景琦聽到二人交談時,一口一個雲兄,一口一個葉小姐,感覺生分得很,不由得憶及三年前與葉孤臣初次相遇之時,也是這般拘謹,便提議,讓好友沈千言與自己一樣,直呼孤臣其名,或以妹妹相稱。

葉孤臣對妹妹這個詞有些接受無能,總會聯想到賈寶玉那句“這個妹妹,我曾見過。”便建議二人皆直呼其名孤臣或者阿臣便可,二人欣然應諾。

三人在□□中談文論武,說古論今,相見恨晚,不知不覺多半日便過去了。紫娟早已被葉孤臣打發回了客棧。

待二人告辭離開之時,已是月上中天,滿天星辰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男主與女主第二次見面,相見不相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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